Objectives

分析影響投資產品淨報酬的各項組成要素，並說明 Dimensional Fund Advisors 如何透過精密的實作方法，在費用之外提升投資人的淨報酬。

關鍵要點

• 投資哲學與方法論比較 (Dimensional vs. Indexing)
• 淨報酬的組成要素
• 如何定義與建構投資組合的市場範圍 (Universe)
• 排除特定證券的考量與實例
• 實作層面的價值創造 (證券借貸、公司行動、交易成本)
• 費用與其他淨報酬組成要素的相對重要性
• Dimensional 產品的實證表現與價值主張
• 具備因子傾斜 (Factor Tilts) 的投資組合建構

投資哲學與方法論比較

Dimensional 的投資哲學包含三個核心要素：

• 規則導向 (Rules-based): 可明確說明規則，設定預期，並提供工具監控執行。
• 價格是預測 (Prices are predictions): 價格包含大量前瞻性資訊，每日變化，需每日處理以有效利用。
• 彈性有價值 (Flexibility has value): 市場每日變化，每日微調投資組合可減少摩擦、降低實作成本。 與指數化方法相似處在於都始於一套規則，但 Dimensional 的規則更詳細、動態、能應對不同市場狀況。主要差異在於 Dimensional 採用每日處理流程並具備實作上的彈性，而非像指數化方法僅在特定時間點調整。

淨報酬的組成要素

淨報酬由四個主要部分組成：

• 增加報酬的要素 (Increase returns):
  • 資產配置 (Asset Allocation): 如何權重證券、排除哪些證券、確保最大化市場曝險。
  • 實作 (Implementation): 何時買賣、證券借貸收益、公司行動處理、盡職治理 (stewardship)。
• 減少報酬的要素 (Decrease returns):
  • 實作成本 (Implementation Costs): 交易的顯性與隱性成本 (價差、價格衝擊)、稅務效率、機會成本、風格漂移 (style drift)。
  • 費用率 (Expense Ratio): 直接降低報酬。 許多人過度關注費用率，忽略了其他對淨報酬有重大影響的要素。使用最低費用產品可能錯失潛在報酬，如同購買便宜但不安全的滑雪裝備可能導致更高昂的總成本 (例如：滑雪板比喻)。

如何定義與建構投資組合的市場範圍 (Universe)

定義市場範圍的決策包括：

• 最低門檻 (How low to go): 包含哪些最低市值的證券、最低價格、最低流動性。Dimensional 通常會納入比許多指數更小的公司 (例如：美國市場自由流通市值低至 1000 萬美元，非美國市場 5000-7500 萬美元)。
• 交易所標準 (Exchange listing standards): 考量投資人權益、保護、資訊揭露等，可能導致納入的交易所數量較少。
• 下市風險 (Delisting risk): 排除可能即將下市的證券 (例如：美國股價低於 2 美元)。
• 自由流通量 (Free float): 考量非內部人持有的可交易股份比例。自由流通量的定義差異會顯著影響國家權重 (例如：全球市場未調整自由流通量時美國佔 50%，調整後約 65%)。
• 市場動態性 (Market is dynamic): 市場每日變化 (併購、IPO、公司行動)，定義需每日更新。一個普通市場投資組合每年約有 5-10% 的換手率。 Dimensional 的全球投資組合包含約 13,500 支證券，遠多於 MSCI ACWI IMI 的 8,000-8,500 支。更廣泛的證券範圍帶來實作上的好處：
• 交易彈性 (Trading flexibility): 更多可交易證券，降低交易成本。
• 證券借貸 (Securities lending): 尤其在新興市場，更廣泛的證券池有助於捕捉高費率的特殊借貸機會。
• 稅務彈性 (Tax flexibility): 更多證券選擇有助於執行虧損收割 (loss harvesting) 等稅務優化策略。 管理如此廣泛的證券池需要強大的系統和分析能力，Dimensional 認為其效益大於成本。

排除特定證券的考量與實例

Dimensional 根據以下考量有意地排除部分證券：

• 預期報酬考量 (Expected return considerations): 排除歷史數據顯示預期報酬較低的證券，且排除這些證券對分散化影響不大。
  • 小型股中高相對價格 (成長股) 且低獲利能力 (Small, low profitability growth): 歷史上每年比其他小型股低 5-10% 報酬，佔總市值約 1%。
  • 小型股中高資產成長 (High asset growth): 過去 3-12 個月資產快速成長的公司 (通常透過保留盈餘、發行股票/債務)，歷史上每年比其他小型股低 5-10% 報酬，佔總市值約 1%。這些公司通常為股東帶來的現金流較少。
• 稅務考量 (Tax consideration): 排除稅務效率較低的證券，以便為投資人提供稅務優化工具。
  • 不動產投資信託 (REITs): 在美國，REITs 分配大量非合格股息 (non-qualified dividend income)，稅率較高 (約 40% vs. 普通股的 20%)。雖然 REITs 預期報酬與市場相似，但將其排除並提供獨立的 REITs 策略，可讓投資人將其配置於稅務遞延帳戶，提升稅後報酬 (約 5 個基點)。
• 資產類別考量 (Asset category consideration): 部分證券屬於不同資產類別，處理方式可能不同 (例如 REITs)。
• 首次公開募股 (IPOs): IPO 後立即排除。IPO 通常在上市首週表現良好，但在之後的 6-12 個月相對表現不佳。其特性類似小型成長股、低獲利能力。此外，IPO 後可能存在內部人鎖定期結束導致大量股票進入市場、承銷商售後支持等因素。Dimensional 通常會等待 6-12 個月，並由投資組合經理根據具體情況決定是否納入。 在典型的 Dimensional 廣泛市場投資組合中，排除的證券佔總市值比例不高 (例如：美國市場約 2.5k 支股票，排除的市值佔比約 2-3% 的小型低獲利/高資產成長股 + 2-3% 的 REITs + 變動的 IPOs)。這些排除預期可為廣泛市場投資組合帶來約 20-30 個基點的預期超額報酬，在小型股策略中影響更大。

實作層面的價值創造

除了證券排除，Dimensional 在實作層面也創造價值：

• 證券借貸 (Securities Lending): 將投資組合中的證券借給借方 (例如用於融券賣空)，收取費用。Dimensional 將所有借貸收益 (扣除代理費用) 全數歸還給投資人，自身不保留。由於 Dimensional 投資組合高度分散、換手率低且具備彈性，對借方具吸引力，能獲得較高的借貸收益 (例如：美國廣泛市場約 2 個基點，已開發市場 5-10 個基點，新興市場約 15 個基點)，高於許多同類基金的平均水平 (例如：美國約 0.5 個基點)。高費率借貸的證券通常短期表現不佳，但借貸收益可彌補甚至超過潛在的價格下跌損失 (例如：GME 案例)。
• 公司行動 (Corporate Actions): 積極處理併購、股息、投票等公司事件。例如，對於現金併購案，Dimensional 會分析市場反應判斷交易成功機率，並可能在交易完成前出售目標公司股票，避免投資組合中出現現金拖累 (cash drag)。這也涉及稅務優化考量 (例如：加拿大投資組合的資本利得儲備金 CGRM)。
• 交易成本 (Trading Costs): 交易成本包含顯性費用和隱性成本 (買賣價差、價格衝擊)，這些成本會從基金淨值 (NAV) 中扣除，不會顯示在費用率中，但會影響淨報酬。指數報酬中已內含指數經理人的交易成本。Dimensional 透過實作彈性來管理交易成本，採用「參與不發起」(participate, don't initiate) 策略，利用市場現有的大量交易量來執行訂單，避免主動推動價格。Dimensional 在交易價格上相較市場其他參與者有優勢 (例如：美國大型股 5-10 個基點，小型股 10-20 個基點，新興市場可能高達 30 個基點)。這種優勢對換手率較高的策略影響更大。指數再平衡 (Index reconstitution) 會導致特定證券在特定日期出現大量交易，造成價格衝擊 (例如：納入指數的股票價格上漲，剔除的下跌，這種效應通常會逆轉)，這是指數化投資的隱性成本 (例如：Tesla 納入 S&P 500 案例)。
• 交易時機 (Timing of trades): 利用短期市場資訊 (如動量 momentum、短期反轉 short-term reversals、高證券借貸費用) 來優化買賣時機。例如，買入時偏重向上動量的證券，賣出時偏重向下動量的證券。這不是基於預測，而是利用市場微結構資訊來減少不利影響。這種時機優化預期可為投資組合增加 5-20 個基點的報酬，具體取決於換手率。

費用與其他淨報酬組成要素的相對重要性

費用固然重要，Dimensional 也持續降低費用率，但過度強調費用率而忽略其他淨報酬組成要素是片面的。關鍵在於「服務的價值」(value for service)。Dimensional 認為其在市場範圍定義、證券排除、實作效率 (交易、借貸、公司行動) 等方面的努力，能為投資人帶來超越費用差異的價值。歷史數據顯示，Dimensional 的基金長期表現優於其基準指數 (例如：美國基金 20 年以上追蹤期，超過 80% 跑贏基準，100% 存活率，遠高於行業平均)。這些超額報酬來自多個實作層面的貢獻。機構投資人也開始意識到指數化投資的摩擦成本，願意支付更高的管理費以獲得更好的淨報酬。

Dimensional 產品的實證表現與價值主張

Dimensional 的「市場系列」(Market Series) 基金 (例如：美國的 DFUS) 旨在提供類似市場的曝險，但透過上述實作方法來提升淨報酬。這些基金自 2021 年初推出以來，表現優於總體市場指數基金 (例如：DFUS 自轉型為 ETF 以來年化超額報酬接近 100 個基點，儘管 Gerard O’Reilly 認為長期預期約為 20-30 個基點，稅後可能達 30 個基點以上)。即使費用率比最低的指數基金高 5-6 個基點，Dimensional 認為其在實作上的優勢能帶來更好的淨報酬，提供良好的「服務價值」。Dimensional 秉持「練習帶來進步」(practice makes progress) 的理念，持續優化其策略實作。

具備因子傾斜 (Factor Tilts) 的投資組合建構

對於願意承擔更高追蹤誤差 (tracking error) 的投資人，Dimensional 提供具備因子傾斜的投資組合 (例如：Core 和 Vector 系列)。這些策略除了應用廣泛市場策略的實作優勢外，還會透過權重偏離 (weight deviation) 來增加對預期報酬較高的因子 (如規模 Size、價值 Value、獲利能力 Profitability) 的曝險。追蹤誤差越高，潛在超額報酬越高，但也意味著與基準指數的短期表現差異可能更大。例如，Vector 策略會排除約 40% 的市值，但其獲利能力與市場相似，而估值 (如股價淨值比 P/B) 則顯著較低，專注於高獲利能力、深度價值或兩者兼具的證券，以捕捉因子溢價。

Dimensional 的未來展望

Dimensional 對未來感到興奮的兩大方向：

• 投資人視角轉變: 越來越多投資人開始關注投資策略本身和實作細節，而非僅僅看費用率或產品形式 (wrapper)。
• 提供便利的產品形式: 致力於提供多樣化的投資工具 (如 ETF、SMA、ETF share classes 等)，讓投資人能以最適合自己的方式獲取 Dimensional 的投資策略。這需要與監管機構合作，並根據不同市場的基礎設施發展。

結論

投資人應超越單純比較費用率的思維，全面評估影響淨報酬的各項因素，特別是投資策略的實作效率。選擇一家在市場範圍界定、證券排除、交易執行、證券借貸和公司行動處理等方面具備精湛實作能力的基金公司，即使其費用率略高於最低水平，長期而言可能因其創造的附加價值而帶來更優異的淨報酬。建議投資人深入了解基金經理人的實作流程和歷史表現，而非僅依賴費用率或基準指數的表面數據。

原文連結: https://rationalreminder.ca/podcast/360